第一卷 第55章 歘越
第一卷 第55章 歘越 (第1/2页)在那昏沉黯淡得仿若被浓稠墨汁浸染的出租屋里,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弥漫着绝望与破败的气息。仅有一盏昏黄老旧的台灯在角落里苟延残喘般地闪烁着,那如豆的灯光有气无力地摇曳着,拼尽全力也不过勉强驱散些许浓稠如墨的黑暗,仿佛是一位风烛残年、行将就木的老人,在与无尽的黑夜做着最后的无力抗争。它那昏黄的光晕颤颤巍巍地洒在地上,愈发衬出这屋子的阴森与孤寂,恰似黑暗中一点将熄未熄的微弱火种,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彻底吞噬。
地上一片狼藉不堪,各式各样的国潮来袭外卖盒七零八落地散落着,盒盖大敞四开,残余的饭菜早已变质,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馊味。有的饭菜已然干结,黏在盒壁上,像一块块散发着恶臭的斑驳污渍;有的汤汁四溢,在地上蜿蜒出一道道油腻腻、脏兮兮的痕迹,仿佛是在无声地哭诉着主人这段时日里混乱无序、近乎绝望的生活。那些外卖盒的颜色也因沾染了污渍而变得斑驳陆离,失去了原本鲜艳的色泽,宛如一个个被生活狠狠践踏过的残兵败将,杂乱无章地瘫倒在地,见证着主人生活的崩塌。
墙角处,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突兀而又扎眼地立在那儿,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喝完的大桶冰红茶瓶子。瓶子相互挤压着,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声响,仿佛在低声抱怨着这局促逼仄的空间。袋子的表面布满了灰尘,脏兮兮的,有些地方还破了几个小口,露出里面的瓶子,在这狭小昏暗、令人窒息的房间里,愈发显得格格不入,如同一个闯入了错误世界的异类,与周围的破败景象相互映衬,更添几分凄凉。
李书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,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那张破旧不堪、嘎吱作响的椅子上。他的头发凌乱得好似杂乱无章的鸟窝,毫无生气地耷拉着,一绺绺发丝纠结在一起,仿佛是被狂风肆虐过后残留的枯草,肆意地散落在他的头顶。眼眶深陷,浓重得如同熊猫般的黑眼圈挂在脸上,那黑眼圈犹如两块乌青的瘀痕,是他无数个日夜辗转难眠、被忧愁啃噬的明证。眼神空洞而绝望,仿佛是一潭死水,再泛不起丝毫涟漪,曾经闪烁其中的光芒早已熄灭,徒留下无尽的空洞与迷茫,仿若灵魂都已被抽离,只剩一具被生活击垮的躯壳。
他的手指颤抖着,像是秋风中飘零的落叶,干枯、无力且脆弱,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手机屏幕。屏幕上那一条条催款信息好似狰狞的恶魔,张牙舞爪地无情嘲笑着他的落魄与无助。信息的字体鲜红刺眼,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,直直地刺向他千疮百孔的心窝,在他已然脆弱不堪的心灵上划出道道血痕。
“[HZC,过几天记得打钱,不然让你好看!]”这简短的一行字,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、淬满剧毒的利刃,瞬间穿透他层层防御,直直地刺进他千疮百孔的心窝。李书痛苦地抱住头,双手紧紧揪住头发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关节处凸起,仿佛要把头皮都揪下来一般。嘴里喃喃自语着:“还款日又快到了,这可让我怎么活啊!”那声音颤抖着,带着哭腔,仿若受伤濒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嘶吼,充满了绝望与无助。紧接着,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仿若癫狂发作,带着几分癫狂与无助:“这下真要重开了,老天爷啊,你怎么就这么对我!”眼眶中泪水在打转,却倔强地不肯落下,仿佛一旦落泪,就意味着彻底向命运低头认输。
李书,这个刚刚从大学校园满怀憧憬踏入社会的年轻人,本应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遐想,开启属于自己平凡却充实的社畜人生。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过未来的蓝图:每日穿梭在整洁明亮的写字楼间,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身上,暖暖的。为了项目与同事们热烈讨论、并肩作战,大家思维碰撞出的火花照亮了前行的道路。下班后和朋友小聚,在热闹的街边小店,点上几串烧烤,喝着冰爽的啤酒,聊聊生活琐事,分享喜怒哀乐,周末宅在家里看看电影、读读书,让疲惫的身心在文艺的世界里得到舒缓与放松,尽情享受那份惬意与安宁。
然而,命运却仿若一个残忍至极的刽子手,对他开了一个残酷到令人窒息的玩笑。他那嗜赌如命的父亲,在外面欠下了整整五十万的巨额债务后,被沉重的压力彻底击垮,不堪重负,最终选择了投江自尽,将这如同一团乱麻般的烂摊子,毫无预兆地全都投给了他。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,冰冷的江水无情地吞噬了父亲的身影,也将无尽的苦难和绝望抛向了李书。母亲早在他年幼时就因病离世,那时的他还懵懂无知,尚未体会到生活的艰辛,如今,这如山般沉重的债务,便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,毫无保留地全部压在了他稚嫩柔弱的肩头。
家里那承载着几代人温馨回忆的老宅,早已在债务的逼迫下被抵押出去偿债,可即便如此,仍还有三十万的缺口宛如一道无法逾越、深不见底的天堑,横亘在他面前。那座老宅,有着古旧的青瓦、斑驳的墙壁,曾经回荡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,如今却只能存在于记忆深处。李书的脑海中,始终挥之不去那天催债人员如恶狼般砸烂自家铁门的恐怖场景,那震耳欲聋的砸门声、凶狠恶毒的叫骂声,至今仍时常在他耳边回响,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他。铁门在暴力的撞击下扭曲变形,门锁哐当作响,仿佛是痛苦的呻吟。即便他已经逃到了这个陌生的外地城市,过着隐姓埋名、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生活,可那些人的威胁却依旧如影随形,仿佛冤魂一般死死纠缠着他。他心里清楚得很,倘若自己再不还钱,那些人绝对会迅速找上门来,到时候,一顿毒打怕是免不了,说不定还会遭遇更可怕的事情。
“事已至此,先吃饭吧。”李书长长地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无奈与心酸,仿佛要把胸腔内所有的憋屈都吐出来。他颤抖着打开手机,领了网上老板发的打单钱,看着那少得可怜的数字,犹豫再三后,还是给自己点了份外卖。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照在他憔悴的脸上,更显苍白。在等待外卖的这段时间里,他实在没办法让自己闲下来,因为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而言,都可能是赚钱还债的宝贵契机。于是,他习惯性地打开电脑,准备接几单游戏代打任务。如今,为了偿还债务,他的信用早已黑得一塌糊涂,银行贷款、信用卡透支这些常规途径早已对他关闭大门,这打游戏单赚钱,已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挣快钱的正规渠道了。
李书熟练地输入密码,满心期待着电脑能像往常一样迅速进入桌面,可这一次,情况却有些不对劲。电脑屏幕并未如他所愿,而是突兀地弹出一个类似“传奇速来砍我”的游戏广告界面,花花绿绿、闪烁刺眼的图案晃得他眼睛生疼,仿若无数把小刀在眼前乱舞。那些图案色彩斑斓却又杂乱无章,红的像燃烧的烈火,绿的像诡异的鬼火,蓝的像冰冷的深渊,相互交织、闪烁,刺得他眼睛生疼,仿佛视网膜都要被灼伤。
【模拟仙族】
【在您的指引下,修仙界将迎来一支空前绝后的新生仙族……】
【请输入您的家族姓氏:__】
李书瞪大了眼睛,死死盯着这莫名其妙的广告,心里一阵恼火,仿若有一团烈火在胸腔内熊熊燃烧。他的双眼布满血丝,因愤怒而瞪得滚圆,死死地锁住屏幕上那恼人的广告。抬手在右上角的叉号上连点了好几次,可那广告却如同生了根一般,纹丝不动,依旧在屏幕上耀武扬威。“破电脑,垃圾广告都能给你植入病毒!”他忍不住破口大骂,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,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,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空间。紧接着,他又尝试重启电脑,手指急切地按下电源键,等待着电脑重启,可每次进入系统后,眼前始终都是那个烦人的游戏广告,怎么都摆脱不掉,仿若被恶魔缠身一般。
各种方法都试了个遍,却依旧毫无效果,李书彻底认输了。他耷拉着脑袋,像一只斗败的公鸡,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一会儿,突然,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:“算了,说不定这游戏里也有土豪找代打。”抱着这最后一丝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,他抬手在姓氏那栏输入了【李】。
刹那间,画面仿佛停滞了一般,安静得有些诡异,仿若整个世界都瞬间屏住了呼吸。片刻之后,一行铁画银钩、透着古朴韵味、仿若来自远古的字体缓缓浮现:
【李氏先祖的意志已降临此界。】
紧接着,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原本那劣质粗糙、充满像素颗粒感,仿若马赛克拼凑而成的网游画面,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,迅速转换为细腻清晰、栩栩如生的实景。只见大片大片的青山连绵起伏,望不到尽头,山间云雾缭绕,如梦如幻,仿若人间仙境。山峰在云海中若隐若现,恰似仙袂飘飘的仙子在轻纱后掩面娇羞,那云雾轻柔地缠绕在山峰腰间,像是仙子的丝带,随风飘动,给山峦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迷人的韵味。还没等李书从这震撼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,视角便开始不断放大,带着他的视线穿过那厚如棉被、洁白无瑕的白色云层,掠过山间郁郁葱葱、充满生机活力的树林,那树叶绿得发亮,仿佛要滴出水来,最终,稳稳地定格在了一间简陋至极的茅草屋前。
在那荒僻山野的一隅,一座破旧不堪的茅草屋静静地矗立着,仿若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,在岁月的风雨中孤独坚守。屋前,一位身形孱弱、瘦骨嶙峋的青年双膝跪地,宛如一棵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草,仿佛一阵微风轻轻拂过,便能将他那单薄的身躯无情地吹倒在地。他一头长发凌乱地盘结在头顶,发丝肆意飞舞,透着几分历经沧桑后的落魄与孤寂,仿若一位饱经岁月磨难、看尽人间冷暖的迟暮之人。
青年的面前,摆放着一块单薄且黢黑的牌位,那牌位宛如一位沉默的历史见证者,承载着往昔的荣光与如今的落寞。岁月仿若一只无情的手,用侵蚀的笔触在牌位上肆意涂抹,使得上面的字迹已有些模糊不清,仿若一层薄纱悄然笼罩,让人难以窥探其全貌。然而,隐隐约约之间,那“李氏”二字仍倔强地透了出来,仿若在悠悠诉说着往昔的辉煌鼎盛,与当下的凄凉孤寂形成了鲜明而又刺目的对比。牌位前,几只兔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,它们被处理得干干净净,皮毛顺滑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绸缎,在阳光的轻抚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显然是刚准备用来祭祀的。兔子身上,还精心裹着几片宽大翠绿的叶子,那叶片仿若由翡翠精心雕琢而成,绿得澄澈,绿得透亮,为这肃穆的祭祀场景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生机。
青年缓缓伸出手,拿起早已削好的三根木支,那木支在他手中仿若承载着千钧重量。他将木支的一端,小心翼翼地凑近一旁熊熊燃烧、噼里啪啦作响的篝火,火焰仿若一条舞动的巨龙,欢快地跳跃着,贪婪地吞噬着木柴。瞬间,木支被点燃,火焰仿若得到了新的滋养,瞬间蹿升而起,仿若一朵盛开的红莲,绽放出夺目的光彩。青年双手紧握着火光闪耀的木支,手臂上青筋暴起,仿若一条条蜿蜒的小蛇,显示出他内心此刻的坚定。他猛地用力,将木支狠狠地插入土中,刹那间,灰白的烟雾汩汩升起,仿若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地底涌出,弥漫在空气中,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,那是仿若来自大自然最纯粹、最本真的气息,仿若一场净化灵魂的洗礼。
“李氏先祖在上,不孝子弟李明镜告罪。”青年的声音低沉沙哑,仿若一位在黑暗中独自徘徊许久的行者,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坚定,又仿若洪钟在这寂静得仿若世外桃源的山间轰然回荡,惊起林间几只飞鸟,它们仿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,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。“三年前,李氏被灭满门,那一夜,血雨腥风仿若恶魔的狂欢,我被母亲藏于深井,在那黑暗潮湿、仿若地狱深渊的狭小空间里,才侥幸逃过一劫。那晚过后,我带着李氏祖位,仿若一个孤独的流亡者,逃至邙山。”说到这儿,他的眼眶微微泛红,眼中仿若有一条悲伤的河流在汹涌流淌,满是痛苦与悲愤,那是对往昔惨痛经历的深刻铭记,仿若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。“这三年,明镜藏身山野,仿若一只受惊的小兽,苦苦求生,未敢视人,在那荒无人烟、仿若世界尽头的地方,与孤独和困苦为伴,至今方才成人。”他微微抬起头,望向远方,目光中既有对过去苦难生活的恐惧,仿若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心头,又有对未来未知世界的渴望,仿若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旅人,终于看到了一丝穿透云层的曙光,那是对新生的憧憬,对希望的执着。“这样的日子,明镜却不想继续了,我的面容已变,仿若重生一般,我想去有人的地方看看,哪怕死,也要死在有人的地方!”
“今日,祖位即焚,明镜改姓。”青年的声音陡然拔高,仿若一位决绝的勇士,要斩断过去所有的羁绊,那声音在山间久久回荡,仿若在向天地宣告他的决心。“今日之后,望江李氏,不复存在!”说完,他咚咚咚地连磕三下响头,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,溅起一小片尘土,仿若在与过去的苦难沉痛告别,每一下磕头,都仿若敲响在岁月长河上的沉重钟声,带着无尽的沧桑与决绝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