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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9 大结局(上)

269 大结局(上) (第1/2页)

风波消定中,新帝登基,改年号观宁。
  
  军中与朝堂之上,对各处叛军与李蔚党羽的清算发落,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  
  储君归朝登基,李蔚伏法,卢龙军守于京师之外,京畿防卫已然修复得密不透风——如此之下,纵是此前有异心者,见势亦只能将爪牙无声收回藏好。
  
  李蔚断臂疯颠,勉强留得一口气在,已被贬为庶人,囚于消业寺内,至死不得出。
  
  其义子韶言,得萧牧与衡玉为其求情,并陈明其营救太子之功,因而得以免去株连之余,并论功行赏之下,被新帝特封为长宁伯,仍赐居京中。
  
  朝臣皆赞新帝赏罚分明。
  
  长宁伯并无实职,这赏罚分明之下,纵有为长久而计,却也无可厚非。
  
  除此之外,此前被李蔚罗织罪名遭其迫害的各处官员,多已官复原职,亦或擢升补缺。
  
  眼看着大大小小该赏的都赏了,便连那“死而复生”、据说此前被定北侯逼着做了场交易的突厥使臣伽阙,也带着赏赐与免贡文书离了京去,众朝臣心底不免犯起了嘀咕——新帝怎还没提及要赏赐定北侯之事呢?
  
  在此番平定李蔚之乱中,定北侯功劳最甚,此乃有目共睹毫无争议的事实——
  
  总不能是……正因定北侯功劳过甚,权势威望过重,新帝生出了忌惮猜忌之心,这便急着要行兔死狗烹之举了?!
  
  新帝糊涂啊!
  
  这如何使得?
  
  风波初定,定北侯之举可见忠心,新帝若于此时过河拆桥,且不说不是人干的事,单是这后果便无人能受得住!
  
  刚送走了一个李蔚,大盛江山朝堂可是经不起第二回折腾了!
  
  尚且心有余悸的众大臣前所未有地明事理,先后于朝上或明或暗地提醒着新帝行赏于定北侯——
  
  然新帝只一句话:“不急。”
  
  怎么能不急?
  
  卢龙军还在城外守着!
  
  众臣心焦间,去寻了姜令公。
  
  姜令公倒与新帝那区区“不急”二字不同,好歹是给了他们三个字——
  
  “急什么。”
  
  “!!”众臣险些仰倒。
  
  直到次日早朝之上,忽有一道圣谕下达——
  
  新帝命御史台三院与大理寺及刑部,重审舒国公府旧案!
  
  朝臣们皆惊惑难当。
  
  他们当中,但凡是有些资历的老人,皆知新帝少时曾与舒国公之子情谊深厚,且此前舒国公出事时,太子便曾屡屡冒死辨言求情——
  
  而舒国公一案,纵无人敢提,然平心而论,的确有疑点在……
  
  新君欲重审此案,细想之下,也不算太过出人意料……只是,为何会在此时?
  
  眼下新帝不过初登基而已,百乱待定,尚有诸多急务需要料理,为何偏要于这百忙之中,急着去重审这么一桩必会引起轰动的旧案?
  
  九年都等了,何必急于此一时呢?
  
  官员们暗暗交换眼神罢,正有人斟酌着欲出言劝阻时,只见为首的姜令公出列道:“陛下圣明。”
  
  百官:“?”
  
  行吧。
  
  遂齐呼“圣明”。
  
  新帝下旨重审时家旧案一事,很快从宫中传到了民间。
  
  若谈起其它已时隔九年的旧案,寻常百姓必是早已不知从何记起,但这一桩不同——
  
  虽隔九年,却恍若昨日。
  
  当年时家一案,实在太过轰动,纵有朝廷严令禁止不允提及半字,但仍无比深浓沉重地拓印在了京师百姓心间——
  
  高呼“新帝圣明”的声音,几乎传遍了每一条街巷,案情未明,但世人心间却仿佛已有答案。
  
  或者说,那答案一直都在。
  
  纵是陈年旧案,当年的一切多被抹去,但因有两名关键的证人在,真相便也很快明朗在了世人面前——
  
  此番严军师等人入京之际,暗中带上了去年为萧牧所擒的璇浦——
  
  朝臣多感意外不解,分明此前先皇曾着钦差前去北地讨要此人之际,定北侯声称此人已死……原来竟是推脱的假话?
  
  可定北侯为何要将此人私自扣下?
  
  至于此中定北侯是否涉欺君之嫌……那个……似乎,并不是现下最紧要的!
  
  最紧要的是,这璇浦竟供出了当年与人合谋,构陷舒国公通敌契丹的事实!
  
  而另一个证人……李蔚身边的心腹其蓁,也很快证实了璇浦之言。
  
  其蓁将过往一切皆已悉数招认。
  
  众人这才惊觉,原来昔年舒国公一案,竟也是李蔚设计构陷!
  
  甚至就连吉家太傅晴寒先生,亦是遭其灭口!
  
  “这毒妇所为……桩桩件件实在骇人听闻!”
  
  “其狼子野心,果然早早便存下了!”
  
  随着旧案真相明朗,无数愤慨斥骂声一时充斥朝野内外。
  
  然而愤慨过后,却只剩下了遗憾悲凉。
  
  一些昔日与舒国公交好、亦或是景仰其人者,直至此时才敢于人前表露出悲凉惋惜之色。
  
  “敏晖何错之有,竟遭人这般构陷……纵今日冤名得洗,然而时家满门被错诛,这迟来的真相又能说与谁人听。”
  
  “时家世代忠烈,而今却是一个可以接下这道平冤圣旨的旁支子弟都不剩了……”
  
  叹息声后,是长久的静默。
  
  九年前,时家满门被斩首示众,京中有百姓不顾朝廷死令,偷偷于城中各处投烧纸钱为时家人送行。
  
  九年后,时家沉冤得雪,当年那些百姓们,如今仍只能以同样的方式,将旧案昭雪的消息告知时家泉下亡灵。
  
  直到次日早朝——
  
  “时家旧案得明,朕心稍安,却甚责。”
  
  新帝手持为时家平反的圣旨,亲自下了御阶,缓步来到百官面前,却是面向武官之首的萧牧,双手将那道圣旨递过去:“敬之,是李氏有愧于时家满门,及时家军万千将士,朕知道,过错早已铸成,今时无论如何弥补也无法挽回旧人性命——”
  
  在百官齐齐投去的惊诧视线中,新帝已红了眼尾。
  
  此一刻,他是一位君王,亦是一位挚友,更是一位心怀愧责的亏欠者,他没有那些郑重堂皇或施恩之言,只字字诚恳地道:“朕不敢于时将军墓前妄求原谅,惟有将此真相还与天地世间,惟愿你日后万事安康,取回时家旧物,重振时家军士,聊慰众英魂在天之灵。”
  
  大殿之中,众声鼎沸。
  
  定北侯他,他……?!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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