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惩罚
19.惩罚 (第2/2页)她无能地哭泣起来,连声的质问终究只是内心中的疑惑不解与不甘,乃至于紧紧拥抱费舍尔的勇气都无法燃起。
拉法埃尔的啜泣之中,费舍尔忽而感觉她猛然张开了嘴,一口死死地咬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龙人种的尖牙狠狠地透过了他的衣物,准备刺入费舍尔的肌肤,溅起鲜血。
但因为阶位的差距,即使她拼尽全力也只能留下一排不明显的牙印。
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用这样的疼痛来驱离费舍尔,让他明白龙人种拉法埃尔的野蛮,与高贵的人类文明的天差地别的差距。
但那样的,带着哭泣的撕咬根本疼不到费舍尔的皮肉,疼的地方是心脏。
费舍尔在沉默之中,一点点紧紧抱住了那与自己保持一点距离的拉法埃尔,将她一点点拉近自己,让她的撕咬更进一步,直到完完全全与自己紧揉在一起。
“呜”
“茉莉和其他的女性的事情,全部的罪责都在我。”
此刻,他对亚人娘补完手册的责怪也终极究到了头。
或许赫莱尔说的没错,亚人娘补完手册加的“繁衍点数”压根不仅仅是生物繁衍层面,更重要的是,它点燃了自己不加节制地对别人的占有,只有拥有她们,他才能获得片刻满足,而这也是为什么费舍尔从来不能自我解决欲望的原因。
那不是肉体上的欲望,而是灵魂的欲望。
他在没有遇到其他淑女的时候,身体就很正常,从未有过不对劲的反应,这已经能说明这一点了。
所以,在过往的时候,费舍尔经常变着法去怪亚人娘补完手册,如果不是它如何如何云云。
但现在,面对着眼前倍感痛苦的拉法埃尔,他却只觉得全然是自己的过错。
纵然有千般万般原因是因为亚人娘补完手册,但终究是他无法控制贪婪才酿下了这样的过错,他必须得认。
所以,就算埃姆哈特没有提前告诉自己,就算自己突然遭受了这样的局面,就算让拉法埃尔感受到了痛楚从而自己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愧疚,他都必须得认,必须得承担后果。
“为此,我感到深深的歉意。但你说的不对,我从未责怪过你,我从未将你看得低贱,我也从未想要惩罚你。无论你是龙廷的女王还是当初的小龙,我始终平等地看你,这一点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,现在也是如此。”
“拉法埃尔,或许你并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去到南大陆,为什么会找到你,而不是别人。毕竟像我这样的人,是从来对奴隶都没有兴趣的。为了找到你,我跨越了整个南大陆来到南方,最终才从一个叫做‘奥恩’的人那里找到了你的线索,而他来自斐洛恩城。”
拉法埃尔啃咬费舍尔肌肤的动作随着他的拥抱一点点变软,或许即使知道费舍尔没受到什么伤害,但她长长的舌头还是忍不住地舔舐起了她留下牙印的地方,让他觉察到了一点痒意。
费舍尔的目光一点点凝重,犹豫再三,他还是将与拉法埃尔相遇的事情全盘托出,
“我看到了一个预言,证实世界即将灭亡的预言。”
“灭世.预言?”
“啊,‘赤红的龙女王首先崛起,将人类的一切用怒火焚寂’.”
他将亚人娘补完手册上记载的预言念了一遍,当听到为首的“赤红的龙女王”时,拉法埃尔也不禁愣了一下。
的确,红色的龙人种非常稀少,怪不得费舍尔会不远万里地找到自己。
拉法埃尔并未将这段预言当作费舍尔用来脱离险境,临时编造的东西,首先费舍尔并非这样的人,她了解他,不然刚才多次致命的提问,他便不会这样耿直地说出来,把拉法埃尔气得崩溃。
其次就是,不知为何,当听到这段如史诗一样的预言时,在拉法埃尔的内心中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遥相共鸣,像是天地都在为之倾听,不忍打断那样。
如此玄妙,让拉法埃尔的内心不由得一震,连头上的双角都变得格外明亮起来。
“正如你知道的那样,我知道了这个灭世预言,独自开始了探究它的道路,而你是我找到的第一位灭世者。拉法埃尔,你觉得,当时我找到了你,最好的处理方法是什么?”
“.杀了我。”
“啊,的确是这样”
费舍尔紧紧拥抱着眼前的拉法埃尔,随后闭上了眼睛,苦笑着道,
“我的确对你动过杀心,想要将灭世的火苗摁在未起之时。但,最后我却做不到这样。不该说是恻隐,应该说是喜爱,我最终放弃了将你杀死,也不想将你留在身边,正如我在信中写的那样,你的未来在南大陆的旷野,而非在圣纳黎。
“我想要你自由,想要你夺回被人类夺走的东西,却从未想过你是累赘,未想过你是低贱的亚人种。只是因为当时我的能力不够,因为有背负的负担和牵挂,因此顾虑许多
“或许茉莉说得对,我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现实原因无法吐露彼此的名字,我因为圣纳黎,因为伊丽莎白,你因为龙廷,因为你的同胞.但现在却不同了,我现在是圣纳黎的逃犯了,我当然可以和任何人说我与你的关系,我能承担和对你负责了.”
拉法埃尔藏在费舍尔的怀中,却听她忽而问道,
“当时,你离开伊丽莎白,从圣纳黎逃离有一点.哪怕是一点.是因为我吗?”
“有,虽然背井离乡的滋味不好受,但总归是获得了一点自由。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,正大光明的回去。”
“.回去当伊丽莎白的亲王吗?”
不知道是不是“仇人见面分外眼红”的原因,拉法埃尔对伊丽莎白的意见很大,甚至于比对茉莉的攻击性还要强不知道多少。
而茉莉也是如此,她对伊丽莎白的仇恨也一样,一点不比拉法埃尔少。
“不是,只是到时候,或者是现在,我也能广而告之你的存在了。”
“.”
拉法埃尔抽了一下鼻子,眼角依旧带着刚才哭泣的余韵,但好在,经过刚才费舍尔的话语,至少她能确定,费舍尔对自己的情感,这是灵魂相触的适尾伴侣能察觉到的,从而才能消除内心中的不确定,所以此时,她的话语也变得稍微轻巧了一些。
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原谅了费舍尔,从此刻她夹枪带棒的话语便能读出一二了。
她还要算费舍尔,算其他淑女的账,费舍尔逃不过的。
“.我想要带你去见我的母亲。”
但在那之前,拉法埃尔还是再次开了口。
“你确定?”
“嗯”
“好。”
既然拉法埃尔已经说了,费舍尔当然也无拒绝的意思。
他不想再重蹈伊丽莎白的覆辙了。
“.这件事还没完,茉莉,还有其他女性,还有你的账我都没算完。只是现在伪廷的战争临近,我和茉莉必须要专心面对。这段时间,你.不许去和茉莉做那种事,和她保持分寸。”
“.哪种事?”
“那种事。”
“.好。”
拉法埃尔迟疑了片刻,还是低着头“恶狠狠”地放了话,
“.要怪就怪你当初没杀了我,让我缠上了你。既然你承认我和你是平等的,那么我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费舍尔有些哭笑不得,但对于她如今置气的时宜之举,他也只能欣然接受,
“好,我会帮你们的。”
“帮我们对抗纳黎?”
“你们和纳黎的战争我不会参与。西大陆侵略你们,是卑劣不义的做法,为我所不齿。但毕竟那是我的祖国,一旦我现身,身为逃犯的罪责会更加一等。我认识,与我有关联的人都会受到牵连,我也不能这样做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我的意思是,这场战争不止是你们和纳黎的战争,还有其他家伙的参与,你们对付不了的家伙。”
“咚咚咚!”
拉法埃尔微微一愣,刚想追问些什么,但此刻,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
她连忙放开了费舍尔,随后转过头去,遮住了自己那刚刚流过泪,显得极其明显的脸庞,只留给门扉一个背影。
随后她走向了刚才被她摔在地上的斗篷将之捡起,随着她一点点远离费舍尔,她身上原本伏倒的一层层鳞片也旋即立了起来。
她身后的尾巴扭转了一下,如同蒸汽机加了煤炭那样有了活力,随后,她才对门外开了口,
“进来!”
费舍尔理了理自己的衣物,将被拉法埃尔的龙牙给咬坏的部分给遮了起来。
“咔嚓!”
门扉被推开,露出了门口气喘吁吁的、穿着一身米色龙廷工作袍的黄鳞龙人种,她戴着一副看起来是纳黎工艺的眼镜,看起来有一种知性成熟的感觉。
来人费舍尔还颇为熟悉,不是阔别已久的密尔又是谁呢?
“密尔。”
“费舍尔大人,你果然在这里啊,刚才听见法希尔和可希尔她们说你来了,还和茉莉大人她”
看见房屋内的费舍尔,密尔的脸上并不意外,只是显得有些欲言又止,一副强笑的模样。
龙人种的生育看起来对女性而言完全没有什么影响,也不如人类分娩时产生的苦痛,这是龙人种配对困难却生育数量巨大的生物保障。
“说正事,密尔。”
看着密尔那一副欲言又止又再止的样子,拉法埃尔重新将刚才的破碎感给拼凑起来,变回了威严的龙女王,对着她如此命令道。
“啊,哦拉法埃尔大人,有紧急的奏报。”
“奏报?是南枝山脉的吗,伪廷有动向了?但怎么会是你来传递消息,不应该是”
“不是,拉法埃尔大人。是海岸防线的密报,说是刚刚,有一艘人类的私人船只被他们扣住了。”
“私人船只?莫非是细作,还是伪廷派来传话的?”
“都不是,拉法埃尔大人.”
黄鳞的密尔抿了抿唇,爪子也不可避免地抓了抓自己的卷曲的袖沿,似乎怎么都说不出口。但眼前拉法埃尔的威严过盛,她也知道不能耽搁。
随后她也只能闭上眼睛,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声“抱歉”,随后便果断地开口说道,
“来的是一艘来自人类国度施瓦利的船,而且看起来很豪华,应该是那个人类国度中贵族的船!”
“施瓦利我听过这个名字。”
拉法埃尔喃喃自语了一声,而旁边的费舍尔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分析着这个时候施瓦利来干什么,难不成是因为和纳黎不和,所以想到了资助它的敌人红龙廷,和当时纳黎资助四大海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.
“不他们不是官方的船,来的是一位施瓦利的贵族小姐和她的两位女仆,压根船上什么武器都没有,全是金银财宝.说是说是”
密尔口吃起来,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,
“说是费舍尔大人结婚了四年的正妻,要过来找寻她离家出走的丈夫!”
拉法埃尔的表情陡然僵住,而旁边还在绞尽脑汁分析的费舍尔也一下子傻了,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闭着眼睛说出一切的密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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