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七十五章:惊鸿
第六百七十五章:惊鸿 (第2/2页)陆康颔首,他遂直言:
“是的,现在围在河阳之外的还只是泰山军一路,据说此时整个河内已经望风而降了。那张贼的大军就是走得再慢,再有三两日也能到河阳城外,到时候彼辈陈兵十万于北岸,那河阳就是再坚固也守不住的。”
这下子朱符不淡定了,他骂了句:
“那父帅还让咱来这河阳城?这不是推儿子入火堆吗?”
陆康敲了一下朱符的脑袋,骂道:
“休要胡说,你呀,以后就懂了。现在先去面那何荣,我还有事与他说呢。”
朱符无言,只能加快脚步。
年轻人就是脚程快,一刻多一点,他们就来到了河阳城。
别看朱符有多看不上何荣,当何荣亲自出关迎接他们二人的时候,朱符还是笑得和什么似的。
说到底朱符还是年轻人,把场面看得最重要。
何荣昨日刚小胜了一把,心里也高兴,所以接待朱符和陆康的时候也很热情。
其实何荣自己也清楚,虽然他们何家还有何太后在上面撑着,但随着何进覆军之后迟迟不得现身,何氏的局面已经越发危险了。
这个时候,有关东另外一位实力派大帅的支持,对于他们何氏度过这个难关至关重要。
而且何荣也觉得这一次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。
如果他能将泰山军阻挡于河阳关外,到时候凭借这个战功,他去顶替何进做那个大将军也不是没机会。
毕竟做大将军需要的只是姓何,又不非得是何进,你说是这个道理不?
甚至,何荣也曾幽暗的想过,自家族兄迟迟不来找自己,是不是也担心这一点。
何荣将二人迎入河阳城后,不仅置办了一场规格不低的席面,还找来了一群舞姬。
于是,河阳城外是金戈铁马,城内是觥筹交错,歌舞升平。
真真是将士军前半死生,美人帐下犹歌舞。
而这个何荣做事也的确有一套,他不仅在河阳这边招待朱符他们,被朱符留在河阴的五百越骑也各自有酒有肉,可以说雨露均沾了。
事情弄得漂亮,何荣待人手段也高明,反正小年轻的朱符是被弄得五迷三道的,这会微醺起来,更是一个劲拍着胸脯:
“有我朱符在,必教泰山贼不敢入咱这河阳城。“
对于这句话,何荣只是笑笑不说话。
他看重的是朱符这个人,有他在自己这里,其实就是朱儁对自己的支持和站台。
何荣岂能不懂得这一点?
于是,何荣给朱符又敬了一杯,然后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:
“朱君,我与你一见如故,今日我给你看看一盖世珍宝。”
说完,何荣就让家老去准备了。
那家老欲言又止,最后叹了一口气,无奈下去了。
……
家老是何进父辈那代人,一直为何氏服务,此刻他忧心忡忡的走向军府的隔壁去准备何荣说的那个稀世珍宝。
家老弄不明白,何氏上一代还是家风刚硬朴健,虽然家族里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人才,但做事就让人感觉踏实。
但仅仅只是一代人,家老就眼看着何氏的家风堕落下去。家主何进还好,还比较老派,但如何荣这些新一代成长起来的,各个都沾染些歪门邪道的东西。
家老有时候真被搞糊涂了,怎么子弟们都有文化了,但这却还不如父辈们呢?
想到这里,他也心疼那个叫杨丰的少年,也是苦命人啊!
走到院里,家老一眼就看到那个美若雕玉的少年,内心也感叹:
“雌雄难辨,真是奇事。”
他来的时候,杨丰正坐在水井边磨刀,身边还站着几个军吏。
杨丰磨刀磨得非常认真,隔着一会就给磨刀石淋上一点水。不一会,在他的手艺下,一把短刀已经锋芒毕露。
此刻,见到家老来了后,杨丰将短刀递给旁边一个军吏,还嘱咐道:
“这刀纵然不用,也多磨一磨。刀是好刀,别糟践了。还有你也是武士,要刀口舔血的,你平日如何待它,它才会如何待你。平日用心,关键保命。”
说完再不理那些人了,而是看着家老过来。
杨丰没有说话,而是回到了舍下,等再出来的时候,已是艳妆浓抹,一袭裙罗,飘然而出。
一众吏士们都看呆了,尽管只是浮光掠影地瞟到几眼,但已经是他们这辈子看到的最美丽的风景。
他们都是军中粗胚,压根想不到一个男人竟然比全天下的女人都要艳丽绝伦。
最后,家老让人搜检了了一遍杨丰,见安全后,就带着杨丰走了,只留下满院香风萦绕在众人的口鼻间,久久散不去。
人群中,那个从杨丰手上接过短刀的军吏忍不住捏着短刀,偷偷地藏入了怀中。
……
杨丰是随着一群歌姬入堂的。
进去的时候,何荣等人已经喝得迷离熏红,就连陆康这会也躺在一个舞姬宽阔的胸怀里,醉成了烂泥。
但等杨丰一行人进去后,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杨丰给吸引了。
美,真的是太美了。
此刻,军府内大放光明,杨丰一人的姿丽就照耀了这里,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放光。
本来还手里捏着红葡萄玩弄的朱符更是呆楞的张着嘴,他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,正准备回头问何荣。
就见到何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,眼神迷离的走下了堂。
看着艳丽绝伦的杨丰,何荣呆呆的问了一句:
“我叫你阿若可好?”
杨丰笑了,随后就拔出了自己的发簪,在长发飘落中,插在了何荣的脖子上。
鲜血从何荣的脖子处喷涌而出,他艰难的捂住自己的伤口,缓缓倒地。那边,朱符已经惊骇欲绝,正要起身,就被杨丰两步赶上摔翻在地。
接着,杨丰一脚踩着朱符的胸口,随后用朱符自己的割肉刀割破了他的喉咙。
顷刻间,一场宴会成了血宴。
主客双方殒命,只有陆康依旧幸福地睡在无垠的广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