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幕第五章 浮屠夜行
第二幕第五章 浮屠夜行 (第2/2页)第三日,陛下以太子荒废学业、放荡游幸为由,将太子禁足于东宫,命其反省,并下旨申诉皇后教子无方,暂时收回皇后玺绶,一时间朝中各种流言四起,有传言陛下对太子不满,有了废太子的想法,而如今又如此急迫打发福王之藩,如此不少人甚至认为了信王、宁王有了机会,新一轮的押宝活动又开始了,而信王竟然真的开始有所行动起来。
对比建都的风起云涌,江北定江畔的短暂平静即将打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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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十五日夜圆之夜,红月当空,魏梁两军对峙第七天,两营军帐荒野之间,稀树之上蝉鸣不止、蛇鼠四散逃离、隐约有狼啸之声从山间树林传来,入夜亥时三刻,月入中天,光亮大盛,万物皆明,骤起北风,直吹靖北军营,定江之上洪波涌起,南梁水军战船晃动不止,兵士无法站立。
博望坡上,北魁军全军出营寨,在博望坡北侧列阵,前军鱼鳞阵为陷阵军、中军三才方阵为刀盾兵、后军锐锋阵为骑兵,三十万军士动作整齐,无一人发声,风势卷着杀气直入靖北军营寨。
在前军位置,一蒙面之人一手持穹鼓,一手持铃铛,围绕一个篝火堆挑起了神秘的舞蹈,嘴里念念有词,随着他的舞动和念念自语,那篝火的颜色居然从红黄色变成了一种妖异的紫色光芒,直入天际。
也就在此时,一层迷雾从博望坡北侧缓缓汇聚,凝而不散。
独孤文钦骑马立于坡顶中军帐前,遥望靖北军大营,整个大营居然灯火全灭、寂静无声,那种肃杀之气隔空传来,独孤文钦脚下的战马打了个响鼻,居然脚步开始有些凌乱。
独孤文钦的身边有一银甲骑士,头盔有角,胸甲位置为一整面精钢锻造而成,为天翔龙腾图,头盔连接脖子处也附有赤金网鳞甲,面部覆有罗刹面具,内甲为寒铁锁子甲,可以说像一座活的金属罗刹像,观之杀气逼人,竟无半点生气。
罗刹武士遥望靖北军营,片刻对独孤文钦言:“舅父,这钱玮见我军布阵,为何毫无反应?”
独孤文钦言:“殿下,今天决战时机是我选的,但是在钱玮眼中,无论我们如何进攻,何时进攻,他的应对都已经准备好了,他做了三层营寨,阵前遍布陷马坑、火墙、移堡、地下廊道,甚至地下火脉,而且布置的是八芒阵,无论我们从那个位置攻击,基本都没有弱点,我们即使攻破一层,他们可以将兵士撤出,起火墙阻敌,我们即使拿下阵地也无法守,那边他们预先设置了地下火脉,只要点燃,我们损失就会很大。”
拓跋宏拿下面具,手持面具指向阵地:“所以舅父选择夜晚攻击,让他们无法安然应对?但是对方也选择了黑营接敌,现在谁都看不清除对方的动作了。”
独孤文钦点头道:“我知道对方的想要什么,但是钱炜未必知道老夫想要什么?”
独孤文钦转身对骑士继续说:“殿下,今夜决战的关键不在我北魁军,我们北魁军只是为了给你铺一条通路,一条直入中军,杀人的通路。只要杀一人,靖北军就不再是靖北军,否则即使我们拿下望京城,靖北军随时可以在拿回去。”
拓跋宏点头:“用三十万人去铺路,舅父当真大手笔,整个大魏倾国之力供养这一万浮屠铁骑,只要舅父路铺好,我一定可以杀入钱玮中军,但是要想杀他怕不容易。”
独孤文钦摸了摸长须,大笑道:“天下四大武学宗师,吴公剑位列第一、之后就是西辽国主赫连野的狂杀刀、我独孤一族的独孤槍、还有漠北的狼神弓,你是西辽国主的传人,一身狂杀万里刀法已经大成,但是要想杀钱玮,恐怕还是不够,因此我给你准备了几个人。”
独孤文钦挥手:“出来吧。”
从后方军中出来四骑,其中有一白袍小将,身穿冠军纹山甲,手持一把丈六金蛇两刃长枪;另外还有三骑,身穿云豹甲,头带白狼帽,蒙面,只露出双眼,每个人都背有一把巨大的弓、箭壶之中有三只暗银黑色金属剑,泛着寒光。
四人上前,在独孤文钦身边向其和晋王下马行礼。
独孤文钦目光坚毅的环视四人,然后转身跟晋王说道:“独孤霸,为我北魁军陷阵军统领,北魁军第一勇士,另外三位是漠北狼神祭坛的三位神剑哲别,他们带来了风、雷、电三把狼神弓和十二天启玄龙箭的其中九支,我们集合天下四大武学世家的其中三家来杀一人,对得起钱玮一代宗师的身份了,钱玮不死,我大魏难安!”
独孤文钦继续说:“今夜,本帅就是要用三十万兵士,为你们杀出一条路来,明天太阳从定江升起之时,就是你带浮屠铁骑,直入梁军中军之时,去吧,等我中军升起红色狼烟之时,就是钱玮的死期!”
拓跋宏领命之时,抬头看一眼独孤文钦,独孤文钦流露回来的杀气让人心寒,他暗自心惊:“以三十万军铺路,三大宗师传人杀一人,天下还有比他更疯的人了吗?”
拓跋宏起身而走,目光中尽是凌厉杀气,过去的这十年征战,自己杀的人太多了,但是杀天下第一宗师,今生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,不杀钱玮,此生无望回京,拓跋宏不愿意争什么,但是他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,为了母亲自己必须争下去。
而此时此刻的太晨宫凤仪殿中的一处阁楼,徐长令将一只信鸽放飞,信鸽腾空而起,往西南越州方向而去。